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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安慰剂能起作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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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精神科医生手持两颗药,一颗含有药物,另一颗是安慰剂。摄影:SPENCERWEINER/LOSANGELESTIMESVIAGETTYIMAGES

撰文:MERYLDAVIDSLANDAU

去年6月,BettyDurkin踏上露台,踩到一块松动的木板上滑倒在地,手腕和膝盖严重擦伤,颈椎顶部受伤,还有木屑碎片扎进面部,她立时疼痛难忍。

现年73岁的Durkin是马萨诸塞州马里昂市的一名安全检查管理员,在医院住了几天之后,她被转移到了波士医院。她的疼痛仍然很剧烈,所以医生给她开了24小时不间断的阿片类药物治疗方案。她很担心,因为她的一个密友在两次住院后就对这些止痛药上瘾了。“我知道阿片类药物对一个人会产生什么影响,我不想对药物上瘾”Durkin说。

所以当得知在她住院期间,有一项不同寻常的临床试验正在进行时,她非常激动;医生说,会让她服用一粒含豆油的安慰剂,其中不含任何药物成分,之后测试她的疼痛是否有所改善。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科学家发表了多项研究,测试诚实或开放标签的安慰剂的效果:在这些研究中,受试者事先会被告知他们正在服用的药丸或胶囊不含治疗活性成分。在Durkin的案例中,她不仅知情,而且胶囊的瓶子上也清楚地标明“开放标签安慰剂”。科学家们一直认为,病人不知情这一条件对安慰剂起效至关重要,因此他们认为,这些诚实的安慰剂不应能减轻疼痛、疲劳、偏头痛或其他症状。

但在相当多的情况下确实有效。

在为期三天的试验中,Durkin被要求闻一闻豆蔻香料的味道,在服用阿片类药物之前吞下胶囊。其目的是训练大脑将服用安慰剂的体验与阿片类药物缓解疼痛联系起来。三天之后,她闻了气味,吞下了安慰剂胶囊,但没有服用阿片类药物。医生告诉她,只要需要,她可以随时索要止痛药,但她没有这样做。

“我没想到安慰剂疗法会成功。我知道那是假药,不是活性药物,”Durkin说。“但不知何故,我的大脑判断不了其中的区别。”

到目前为止,大多数使用开放标签安慰剂的试验规模都很小,但试验结果正在逐渐增加。去年发表在《科学报告》(ScientificReports)上的一篇系统综述评估了13项研究,其中共有近名参与者。得出的结论是,开放标签的安慰剂有显著的积极作用。然而,审查人提醒说,在任何领域研究的早期阶段,效果积极的研究比指向效果较差的研究更有可能发表。然而,这种意想不到的效果仍引起了许多医学专家的兴趣。

“这是一种矛盾的干预,”波士顿贝丝以色列女执事医疗中心(BethIsraelDeaconessMedicalCenter)安慰剂研究和治疗接触项目主任TedKaptchuk说,他也是这项研究的负责人之一。他说,从表面上看,确实没什么道理,但这可能是因为科学家们还没有完全理解安慰剂的作用方式。

安慰剂不仅仅是一种药丸

几个世纪以来,医生和治疗师一直在使用非活性疗法。早在18世纪,英国内科医生WilliamCullen就曾写道,他曾给病人进行过一种他自己都持怀疑态度的治疗:“我承认我对这种疗法不太信任,但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有必要给药,我把它称为安慰剂。”

安慰剂在临床试验中的应用真正开始于20世纪60年代,当时国会通过了一项修正案,授权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要求制药公司证明新药不仅安全而且有效。科学家们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EnglandJournalofmedicine)上指出,将一种药物与无害的安慰剂进行比较的临床试验成为了一种为人接受的方法。

在传统的临床试验中,参与者从未被告知他们是在服用药物还是安慰剂。评估试验数据的科学家也没有被告知,因此结果应该更具直观的可比性,不太可能造成偏差。

多年来,许多研究对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了安慰剂,但病情仍有所好转,这导致医生们提出了所谓的安慰剂效应。根据《神经免疫调节》杂志(Neuroimmunomodulation)上的一篇综述,如果患者仅仅相信他们可能服用了这种活性药物,大脑可能会释放化学物质,包括减少疼痛和改善情绪的内啡肽。一些批评人士怀疑这种效果的真实性,他们将安慰剂组的任何改善归因于症状本身的波动、疾病的不稳定性质,甚至说是研究对象想要“迁就”有效成果。

不管怎样,安慰剂一直被认为是临床试验的必要组成部分。但在Kaptchuk的研究生涯早期进行标准临床试验时,将病人蒙在鼓里的做法一直困扰着他。

他说:“安慰剂毕竟有一种不诚实的因素在里面。”年,他决定首次测试开放标签安慰剂的概念。“我所有的同事都说这是无稽之谈。但这份努力的目的就是让安慰剂走出欺骗的阴影。”

Kaptchuk和他的同事在一项随机临床试验中对80名肠易激综合征患者进行测试;一半人每天服用两次安慰剂胶囊,另一半人没有接受任何治疗。研究人员仔细小心地向安慰剂组解释,这些胶囊不含任何药物。他们还告诉受试者,临床试验表明,安慰剂可能会引发自我愈合过程。

三周后,研究人员评估了他们的症状严重程度。Kaptchuk的团队发表了一份报告,显示安慰剂组的表现明显更好,这一发现为随后的研究打开了大门。

德尔金参与的这项研究的首席研究员、斯波尔丁医生LeonMorales-Quezada说,在开放标签临床研究中,告知患者服用安慰剂的可能好处至关重要。他说:“我们一开始就告诉我们的患者:我们会给你安慰剂,但它有可能会帮助你控制疼痛,帮助你减少阿片类药物的消耗。”

Morales-Quezada说,最初,人们感到很惊讶,而且经常持怀疑态度。“他们不敢相信我们的提议。但同时他们也很好奇。”

强大的大脑

年发表的影像研究表明,传统安慰剂往往会激活与疼痛和愈合有关的神经递质。耶鲁医学院精神病学主席JohnKrystal说,这无疑也是开放标签安慰剂的原理(他并没有参与这项研究)。

专家说,由医生开处方也是关键。“安慰剂虽然不是药,但是有服药的仪式感”Kaptchuk说。

但是,标有明确标签的安慰剂的作用可能与更传统的安慰剂有所不同。专家们正在更好地理解,大脑可能会加剧疼痛,放大本应忽略的身体感觉,对疼痛患者尤其如此。Kaptchuk在年《英国医学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中写道,对一些人来说,得知要吞下一颗没有任何生理影响的药丸,可能会以某种方式干扰大脑的疼痛信号,比得知服下的有可能是药物更严重。

“我们从来没有说它一定会起作用,”Kaptchuk说,并指出这种不确定性似乎在减少大脑疼痛放大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此外,Kaptchuk和贝斯以色列女执事医疗中心肠胃蠕动和功能性肠道疾病项目主任AnthonyLembo根据他们最新的IBS研究指出了进一步的前景。今年4月,他们在《身心医学》(PsychosomaticMedicine)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招募了名肠易激综合征患者,而年的研究中只有80名。这一次,他们还加入了第三组:标准安慰剂组。这组人被告知,他们要么服用的要么是安慰剂,要么是薄荷油,一些研究表明,薄荷油可以帮助肠易激综合征。六周后,开放标签安慰剂组和标准安慰剂组的症状得到了类似的改善,而无药片对照组的症状没有变化。

研究人员仔细分析研究参与者,发现两组安慰剂组在某些反应上存在差异。例如,服用开放标签安慰剂的人容易认为他们的疼痛可能永远不会改善——研究人员称之为疼痛灾难化。此外,那些最期望有好结果的人,比那些没有任何治疗的人症状缓解的可能性更小。虽然这两项都不是标准安慰剂组的因素。

“并不是说你相信自己会变好自己就会变好,”Kaptchuk推测道。“在我看来,是身体自发进行的一些无意识的转变。”

各种各样的条件

研究开放标签安慰剂的另一种方式是将它们与积极的治疗方法配对,Morales-Quezada的阿片类药物研究就是这样做的。这个想法是为了让大脑将安慰剂与治疗反应联系起来。它的工作原理与巴甫洛夫著名的犬类实验相似,在那个实验中,铃响后就被喂食的狗之后听到铃声就会流口水。

在Morales-Quezada的初步研究中,20名严重受伤的住院病人被随机分配,接受真实的安慰剂或常规的阿片类药物治疗。他们在《疼痛报告》(PainReports)中记录道,6天后,常规治疗组的阿片类药物使用相对稳定,但安慰剂组的阿片类药物使用下降了66%。Durkin参与的一项后续研究也有类似的结果,研究预计将很快发表。

类似地,在去年发表在《疼痛》(Pain)杂志上的一项研究中,51名接受脊柱手术的患者被随机分为两组,一组服用真实的安慰剂,另一组只服用止痛药,两组患者都可以根据需要服用阿片类药物。在为期两周的研究期间,开放标签的安慰剂组使用的阿片类药物减少了30%,而疼痛水平没有更高。

不涉及调节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缺乏有效药物的疾病上。例如,德国研究人员发现,慢性背痛患者在服用明显标示的安慰剂三周后,他们的疼痛、功能障碍和抑郁都有所减轻。发表在《癌症支持护理》(SupportiveCareinCancer)上的一项研究表明,持续疲劳的癌症幸存者也得到了开放标签安慰剂的帮助。与没有接受治疗的人相比,服用开放标签安慰剂的人偏头痛的改善程度更高。

给病人开安慰剂?

参与这项研究的医生还没有将这种治疗方法纳入他们的临床实践。毕竟,正如胃肠病学医生Lembo指出,这仍然是实验性的,医生无法简单地给病人开一个标有“安慰剂”的瓶子,让他们在当地的药店购买。但是Morales-Quezada期待着有一天许多医生会采取这种方法,尤其是治疗疼痛的时候。

事实上,许多医生已经悄悄地将安慰剂纳入实践。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ationalInstitutesofHealth)对近名内科医生和风湿病学家进行了一项调查,调查结果发表在《英国医学杂志》(BritishMedicalJournal)上。调查发现,超过半数的人表示,他们经常给病人开维生素,而非处方止痛药或其他治疗药物,只因其有安慰剂效应,但很少向病人承认实情。

37岁的洛杉矶科技企业家RonaldWilliams就是最近拿到这种处方的病人之一。去年11月,因背部疼痛,他去看了骨科医生,医生向他推荐了符合人体工学的办公椅和部分颈部运动。但威廉姆斯一直要求医生服药,医生最终妥协了,给他开了处方。当Williams服用三种安慰剂一段时间后,他告诉医生,多亏了“神奇的药”,他的疼痛消失了。就在那时,医生才告知他,药片是安慰剂。

马里兰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生物伦理学家AnneBarnhill说,Williams被这个“诡计”逗乐了,但其他人可能不会。她说,医生有不欺骗病人的道德义务,即使他们认为隐瞒安慰剂会对病人有帮助。更重要的是,隐瞒安慰剂的“身份”可能在当时有助于缓解症状,但如果患者后来研究他们的情况,发现他们给的安慰剂在医学上没有效果,可能就会损害医患关系。耶鲁大学的Krystal尤其担心这种情况会发生在少数族裔社区,他们对医疗保健系统的信任度已经很低。

Barnhill提醒说,诚实地告诉患者安慰剂可以消除这些问题,医生需要非常仔细地告知患者安慰剂的存在,因为不是每个人都理解这个术语,即便医生告诉了,有些人还是会认为安慰剂可能是一种有效药物。

病人自己似乎也接受这个想法。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ationalInstitutesofHealth)和凯撒医疗机构(KaiserPermanente)对人进行了一项调查,当人们被问及在某些情况下,比如病情不危险、没有好的治疗方法时,开放标签的安慰剂是否可以接受时,约85%的人回答说可以。

Krystal说:“心理健康在病人康复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和所有安慰剂一样,开放标签的安慰剂利用了医生和病人之间的纽带,这是“我们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最特殊、最独特的纽带之一”。

(译者:张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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